一锅渴望评论的老鸦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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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KSM】【Hartwin】若如你所願 -1

  一切萬事底定,故事方告開場。

  教堂事件後,哈利昏迷了兩個月,復健用了四個月,直到他終於承認自己不可能恢復到受傷前的身體水平,才不再折磨靶場裡的人形瞄準板,接受了梅林和其餘在職騎士的任命,從加拉哈德成為亞瑟。被任命為亞瑟那天正是哈利出院的第二日,也恰好是艾格西升任為加拉哈德的日子。儀式在下午舉行,眾人散去後,當夜他們兩人便在哈利的公寓對飲威士忌慶祝。沒有什麼比名號和頭銜更虛假,但當它們落到頭上時,仍能令人薰薰然,飄飄然。當夜,自得之情在頭頂盤旋,而酒精在腸胃裡翻騰,搜刮藏匿在喉管和肚腹裡的秘密。它們被吐出來的時候,灼燒感甚至比威士忌更強。

  所謂秘密,無非只有那麼幾個。哈利和艾格西相見至今已有十七八年,真正相處不過六月,沒什麼餘地藏匿千迴百轉的故事。當時的記憶已經模糊,究竟那天是從談論教堂屠殺開始、還是從坦白其實十七年間他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艾格西成長開始,如今已不可考。哈利還很記得道歉壓在他的喉嚨口,其下卡著更難以吐露的秘密。 他告訴艾格西:他的關心、他的看顧、他的憤怒、他的失控、他的渴望。當時已酒過三巡,世界滑入麻醉心智的恍惚和欣悅之中,但他的精神卻寒冷、堅硬、鋒利、一往無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對他年輕的學徒說:“我殺了教堂裡的所有人,在清醒過來後害怕極了。並不是因為屠殺,而是因為我並不愧疚。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,是我的殺人技藝和瓦倫丁的惡意蓄謀撞在一起造成的巧合。現在想起來,或許裡面還有亞瑟故意算計的成分。因此我並不愧疚,我沒有負罪感。因為他們除了仇恨和偏見以外不知道任何東西,我甚至不為他們的死而惋惜。”

  “那……那沒有什麼問題,哈利,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。”他的年輕人說,因為震驚和醉酒,舌尖發軟,說話磕磕絆絆。

  哈利莽莽然盯著他,好像這樣就能把話像標槍一樣扎到學生的大腦裡:“是,我知道不是我的錯,所以我一點也不難過。”

  “那不就結了,你真理智。”

  “理智,當然,艾格西。”他笑了聲:“別聽信他們的胡話,太理智不是好事。我殺了很多人,艾格西,他們是平民,但我不覺得愧疚。我確實不應該愧疚……但愧疚是正常人應該做的事,艾格西,因為人,無論面臨什麼,無論理由有多正當,無論情況有多緊急,在殺人之後總是會覺得不適,因為他所殺的人也曾是他所屬的群體間的一員。他殺得越多,就會與這個群體離得越遠。直到有一天,即使他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,心裡也不會有任何難過。因為他已經離這人所屬的群體太遠了,太遠了,他不再認為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剛才叫了好多次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這是個好名字,念起來讓人高興。”

  “那好……”艾格西嘟噥著,耳尖有一點紅,清了清嗓子,又問:“你是說,孤獨?”

  “差不多,我的男孩。你不再是他們的其中一員……而後你的同伴只有皇家特工裡的同事了,這是不可避免的事。但我們都是間諜,艾格西,我們最擅長撒謊,最不擅長真誠待人。”

  “你對我就很真誠。”艾格西說,眼睛閃著光。他看上去和三十年前的哈利很像,但又不同。哈利很少留照片,但他記得自己像艾格西一般大時,頭髮還亂蓬蓬地捲著,據梅林說“像個天真甜美的富家公子哥,如果在唱詩班裡一定會被牧師猥褻”——正因如此,他的第一個色誘任務對象就是天主教的司鐸。梅林實在是個混蛋。

  但艾格西不同。他年輕、真誠、是滲透到骨子裡的真誠,即使在最沮喪、最灰暗的境地裡,即使他穿著破衣爛衫,滿臉發洩無門的憤怒時,也顯得很純粹。那些灰暗和憤怒無法浸透他的肌理,彷彿只要把他從污水里撿起來,隨便吹吹灰,順手洗洗泥,就會一塵不染,潔淨如新。

  “是,艾格西,我沒法否認這點。”

  “那就好了,你真誠對我,我真誠對你。不需要管別人。”

  哈利笑起來。他想提醒艾格西他還有母親和妹妹,他需要的顯然不只有哈利一個。但年輕人醉中的話語,即使發音略有含混,也確實是真誠的。他見過許多謊言,也精通說謊,知道艾格西這句話沒有任何偽飾。他柔和地說:“不,艾格西。我也有許多事瞞著你,我對你也不是真誠的。這就是問題所在,你一旦……”

  他想把話說完,給新任特工上一課,告訴他這是一條孤獨的道路,危險的道路,是一頭孤狼走的荊棘叢生的道路,是讓人發瘋的道路。但艾格西打斷他,說:“那就告訴我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你說你有東西瞞著我,那就告訴我。然後不再對我說謊,這就行了。”

  “為什麼我要把秘密告訴你?”

  “因為我也有話瞞著你。”

  哈利狐疑地看著他。書房裡射燈的光線給艾格西的面部打上濃重的陰影。那一刻,年輕人雕塑般的臉上展露出某種頑皮而強悍的力量。艾格西和上次一樣坐在書房角落的小沙發裡,穿著哈利為他訂的西服,頭髮全部向上梳起,牢牢壓好,影子逃過了喉結,上面那顆不規則的黑痣被照亮了,細細的汗毛被染成金色。哈利突然覺得坐在椅子裡的是加拉哈德,而不完全是艾格西·恩文。後者太放鬆,太隨意了,不符合眼下的境況。

  年輕的加拉哈德向哈利擠擠眼:“你不會吃虧的。”

  他的睫毛。哈利想:他的眼窩,他的睫毛,他挑釁的微笑,他頑皮地擠擠眼睛。他總喜歡這麼擠眼睛。

  “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?”哈利哼笑道,揮揮手把那些想法掸掉。但他的秘密往上頂了頂,溜到舌底。

  “這個你一定不知道。”艾格西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聽起來太篤定,不像醉漢,倒像個賭徒,又或是賭桌上剛剛設好了套的莊家。年輕漂亮的小荷官,滿手的牌,滿腦子鬼主意。換做別人一定不快,覺得受了冒犯,但哈利只覺得有趣。有趣,或許還頗感興趣,興趣濃厚得有些不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酒作怪——或許是秘密作怪也未可知——哈利·哈特搖了搖殘酒,感覺年輕人的視線實實在在地落在身上,和他當日在酒吧里喝下最後一口啤酒時幾乎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瞥了一眼。艾格西臉上發紅,眼裡有一顆星,笑盈盈地。和酒吧里那個困惑又害怕的樣子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——要打賭嗎?”哈利問。


-待續-


證明一下我還沒封筆(不)

三次元忙飛!於是我終於可以試試看絕不beta絕不重來,寫文只寫一個版本了!

其實這是一個愚蠢的充滿糖漿的故事。有劇情和有腦子的兩個故事還塞在我的腦殼裡不肯出來。隨便寫寫,大家隨便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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