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锅渴望评论的老鸦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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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rry Hart - Lion with a diamond heart

个人写文用的一些分析,想到哪里写到哪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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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利適合戰場,不適合辦公室。他需要刺激,需要英雄的時刻。他英雄主義,浪漫,熱情,他的責任感出自他對自己的高期許。是這樣的人才會對蛋說,西裝是騎士的盔甲,皇家特工是新時代的騎士。

他先是紳士,再是騎士。紳士是騎士的偽裝。他內心渴望光榮,渴望戰鬥,渴望酒、血、傳奇。

哈利首先是驕傲的。他之所以背負這麼多的責任,自許為時代的騎士,認為自己應該發現敵人用手榴彈玩的花招,並不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天生應該背負責任。這和傳統貴族的道德不同。後者之所以背負責任,是因為他們的身份,他們之所以要忍耐,要超越常人,是因為他們天生應該如此,他們天生要為家族,要為家族給他們的身份和特權而犧牲自我,跟隨身份強加給他們的角色。而哈利之所以要背負責任,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優秀,自己有能力。他的責任感源於驕傲,甚至可以稱之為自戀。他是自願負責的。

他行事的方式也源於此。他對待亞瑟不恭順,不認同對方貴族式的價值觀。他雖身為Kingsman的騎士,卻並不秉持組織天然帶有的貴族態度。從劇中候選者的組成和亞瑟的話看來,他是唯一一個公然反對Kingsman這種壁壘分明的貴族俱樂部態度的騎士。他這樣不群的態度在政治上有可能相當不利,若kingsman內部也有權力劃分(從騎士舉薦制和亞瑟對哈利的態度來看,騎士們的影響力是很大的),他若非勢單力孤的獨行俠,就是反對派的首領。由於他和梅林的關係極好,我傾向於後一種情況,可能反對派的數量較少,加上情報部門的影響力,正好可以和傳統派達成平衡。他們的矛盾(至少在表面上)並不會很激烈,否則這樣的狀態不可能維持十六年。

哈利的驕傲決定了他說話的風格和態度。對上司,他直言嘲諷——由此看出他不願虛與委蛇的態度。同時,李之死已過十六年,但聽見亞瑟對李的輕蔑評價時他依然直接反駁。哈利對他所認同者的忠誠和保護之心可見一斑。他對教堂裡的極端分子開極具冒犯性的玩笑,顯出他無畏,聰慧,辛辣的幽默感。他不認同這些極端分子,但面對質問,並不嚴肅刻板地指責,而是專指痛處,出言挑釁。他當時起身是為了盡快撤退,離開教堂,若他是個保守、實際的特工,不會故意出言挑釁,而是隨便找個理由離開。他即使已經五十多歲,依然會在任務時不按理出牌,隨心所欲,由此可看出他年輕時的行事風格想必更無法預測,更有個性且不瞻前顧後。(或許李的死也給他上了一課。)

對酒吧的混混,他也不長篇大論地說教。他那句3M與其說是老學究式的說教,倒不如說是高高在上的挑釁。他自然知道對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,還要反問“知道這句話說的什麼嗎?”接下來也不解釋,而是再一次挑釁,引起打鬥。他這樣的做法簡直像個二十來歲,驕傲且充滿意氣的年輕人,而不像他先前教訓蛋仔時展現出的持重長輩形象。

他對蛋仔說話更是有藝術極了。他不在門外等蛋,而是要在樓梯上假裝路人,等蛋仔走過之後再出言招呼。在樓梯上的對話,他沒有洩露出任何關鍵的個人信息,反倒表明自己對蛋仔的一切瞭如指掌。這一幕簡直是極端的權力和地位對比,蛋仔當時這麼防備也是自然的。最後話鋒一轉點出兩人的淵源,竟然和亡父有關,蛋仔這下真的是不答應也得答應。這段對話不得不說是處心積慮。

在酒吧里的對話也一樣。他先提供了蛋仔最感興趣,最需要的信息:李的故事。通過這些信息,他拉近了蛋仔和自己的關係,在表明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後,無形之間也拉平了兩人之間的地位關係。社會地位上他比蛋仔高,私人關係上他欠蛋仔賬,兩相抵消,兩個人多少就處於微妙的平等地位。因此當他接下來立刻指責蛋仔人生選擇不明智時,就顯得極為冒犯,但仔細揣摩後,又只能說他完全有資格說這番話:畢竟他是長輩,又是李的上司,還剛剛把蛋仔從監獄救了出來。

接下來的關鍵轉折就是混混們的挑釁。實際上,他應該也預見到這事的發生。畢竟剛開始他說的是要送蛋仔回家,為何最後來到了酒吧?如果說蛋仔不願帶陌生人回家,為何又到那群混混時時光顧的酒吧?或許是蛋仔情緒激動下一時疏忽,而哈利對此順水推舟。最後他當然如願以償——把混混們揍得爬不起身,短短時間內救了蛋仔第二次。至此,蛋已經欠下他兩次人情,對他的觀感從神秘中年人,到受過父親救命恩情的長輩,到站著說話不腰疼教訓自己的討厭長輩,到身手極佳神秘無比的“裁縫”。而後他簡單喝完酒,拍拍肩給蛋仔身上留下竊聽器(他肯定知道後面還有Dean這個大BOSS,等著用這個來測試蛋仔的忠誠),起身開門瀟灑離開。這一連串下來,蛋仔對他的印象大起大落兩次,在最後離開時達到頂端。

經過這一段,蛋仔在第三次被他救下後,即使猶豫害怕,在街上流連到夜幕降臨,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未來,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門找他。

太心機了,哈利哈特先生!

這樣說來,我實在不覺得他會在面對自己對蛋仔的感情時瞻前顧後,縮手縮腳。從劇中看,他雖然自傲不群,自行其是,時時違背常理,不守規矩,冒犯他人,必要時還會精心謀劃,玩弄人心,但也不失光明磊落。他勇敢,坦誠,心懷關切,忠義長情,面對死亡依然鎮靜無畏,甚至還有餘力調侃並微笑。他敏銳,聰慧,慣能揣測人心。這樣一個人,必能看出蛋仔對他的依戀,也有能力保證獲得這年輕人的心。能夠讓他對此畏縮不前的,絕不是俗世的道德或目光,而是他的自我要求。他如此浪漫且一往無前,不會因為二三十年後的俗世考量而止步。他不能忍受的應是他的感情得不到回應,是這段感情中存在憐憫和歉疚。他要求純粹的愛,不以性別、年齡、社會地位、家族過往甚至個人的恩情為轉移。他必須確認蛋仔愛他,是因為他是哈利·哈特,而與其他無關。只有這樣的感情能夠滿足他驕傲的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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